海牙国际刑事法院法官Hans-Peter Kaul接受《德国》杂志采访

Kaul先生，您多年来致力国际刑事法院（ICC）建立的工作。是什么促使您这么做？

我过去坚信，现在依然坚信，建立国际刑事法院反对反人类的严重罪行也是纳粹罪行和纽伦堡审判的结果之一。纳粹的罪行绝对不是终点：我们不得不看到在柬埔寨的种族屠杀，在伊拉克哈拉布沙的种族屠杀，还有在波斯尼亚－黑赛哥维那和卢旺达的屠杀，一直都得不到惩罚。对种族权利和人权的关注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太少。所以，我愿意尽我所能去实现国际刑事法院的想法。

2002年国际刑事法院开始办公,您如何总结它到目前的工作？

2002年只有一纸公文：《罗马规约》。现在我们从无到有建立起了一个功能齐全的世界刑事法庭。我们收到了大约30起由国家领导人从事的国际性刑事迫害案件。我知道有批评说，至今只有两起案件结案。因为证据不足，我们不得不将刚果前民兵首领恩古宙洛（Mathieu Ngudjolo Chui）释放，这种情况在法治国家的法庭上也会出现。刚果人托马斯·卢班加·迪伊洛（Thomas Lubanga）因大量征募儿童兵而被判14年监禁。2005年国际刑事法庭就已经颁布了对约瑟夫·科尼（Joseph Kony）的逮捕命令，这比2012年美国非政府组织因乌干达叛军头领而世界闻名要早得多。因为国际刑事法庭的逮捕命令，人们不再竞相加入科尼的部队，出现了大量逃亡。在政治上，科尼没有任何影响力。至今没有抓捕到他，我觉得非常沮丧。但是这个例子说明，不考虑结案的数量，国际刑事法庭干预发挥了平息冲突的作用。ICC的简写在全世界成为一个象征，象征反人类的罪行必将得到惩罚。

您认为哪里有行动需要？

当然，ICC需要的签约国不止现在的122个。这虽然是个相当不错的数字，但是联合国有193个成员国。我们需要更多实际的和资金的援助。一方面，人们期望ICC在世界主持公道，可是另一方面我们缺乏资金的支持。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国家帮助我们逮捕罪犯（比如通过特别行动命令），收集证据以及冻结账户。刚果战争头目让-皮埃尔·本巴（Jean-Pierre Bemba）的财产据国际观察家估算达4亿美元，可是他却在ICC对其进行的审判中获得了诉讼费用援助，其原因是我们无法调查他的账户。

从2017年起，ICC将追查不久前才添加进《罗马规约》中的“侵略罪行”。为什么这个新的发展很重要？

通过残暴的权力政治实施武力侵略必定导致反人类罪行。我们必须做到，对发动战争进行惩罚，除了极个别联合国公约规定的战争。即使不是所有国家都完全赞同《罗马规约》，但从2017年起，世界公众将质问武力侵略责任人，他们是否有过侵略罪行。

访谈记者：Johannes Göbel

Hans-Peter Kaul

很少有人像德国法官Hans-Peter Kaul那样倾力为海牙国际刑事法院工作。1998年在罗马召开国际刑事法院成立大会，Kaul作为德国代表团团长为法院规约获得120个国家的同意做出重要贡献。2003年3月11日，Hans-Peter Kaul作为国际刑事法院首批18位法官之一宣誓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