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性 – 第14届文献展

“向雅典学习”。2014年底，当Adam Szymczyk（亚当·茲姆茨克）在位于美因河畔法兰克福以北2小时车程的黑森州大城市 -- 卡塞尔宣布第14届文献展的这个口号时，许多人感到惊讶。世界能从雅典学到什么？一个身处悬崖边缘的国家如何迂回腾挪？艺术和文化如何对待危机？这个全球最重要的艺术展将于2017年春在雅典而非卡塞尔揭幕，曾经担任巴塞尔美术馆馆长达十年之久的波兰策展人Szymczyk的这个引起轰动的决定招致巨大争议。然而，Szymczyk的“挑衅”也并没有那么离经叛道。卡塞尔的世界文化遗产威廉高地宫始终摆放着希腊半人半神的大力士赫拉克利斯的铜像。黑森-卡塞尔领主的统治理想就是遵从古代。弗里德里克花园是1955年以来文献展的主要场地，这里由6根爱奥尼亚柱支撑的柱廊是在建筑上对帕台农神庙的回应。19世纪末，也同样在濒临国家破产之时，德国人巴伐利亚王子Otto（奥托）被选为希腊国王。卡塞尔与雅典相距2500公里，但这两座城市比人们想象的更接近。

位于黑森北部的卡塞尔曾见证了伟大的艺术革命。继现代派之后，1968年后，波普艺术、行为艺术和政治艺术在这里起步。在瑞士人Harald Szeemann（哈拉尔德·塞曼）的塑造下，策展人本身在这里成为艺术家。1972年，这位策展人组织了规模空前的一届文献展。从Joseph Beuys（约瑟夫·博伊斯）的蜂蜜泵（Honigpumpe）、Claes Oldenburg（克拉斯·奥尔登堡）的《老鼠博物馆》以及Christo & Jeanne Claudes（克里斯托和珍妮·克劳德夫妇）直指天空的《5600立方米包》至今仍令艺术爱好者疯狂。2002年，Okwui Enwezor（奥凯威·恩韦佐）策划的第11届文献展通过话语“平台”在拉各斯、维也纳、新德里、柏林和圣卢西亚触及全球在后殖民时代的问题地区。他的后任，2012年因质问艺术的非人性形式而引起轰动的Carolyn Christov-Bakargiev（卡洛琳·克里斯托夫-巴卡捷夫）在其策划的第13届文献展中在喀布尔被战争破坏的宫殿中举办了一场平行展。“毁灭和恢复 -- 分解与重构”，她认为如今在阿富汗首都尤其能感受到当年卡塞尔在战后的创伤。

为心灵重建提供文化援助，现在Adam Szymczyk（亚当·茲姆茨克）也来添砖加瓦。他把雅典视为全球金融危机和欧洲危机的象征。与1955年的卡塞尔文献展类似，当时它展示了“有必要面对纳粹德国所带来的破坏造成的创伤”这一主题。这位策展人想要用他的展览理念促进分别位于黑森州和地中海岸边的这两座大都市之间的学习进程。而当他言及“南方是移民进入的门户，北方是一座堡垒”时，他想要触及欧洲最大的问题，并同时以艺术的方式延续古老的争论：是否有一条文化分界线把古老的欧洲大陆划分为理性的北方和放任自由的南方。有人认为这是政治，也有人认为这是出乎意料的机遇。雅典市市长YiorgosKaminis（乔治·卡米尼斯）说：“文献展以一个非同寻常的机会来表明，虽然身处危机，但这座城市的文化和创造力仍充满生机。”文献展主管Annette Kulenkampff（安妮特·库伦坎普）强调了其中的关联作用：“在这个困难的时期，经济和政治做不到的，可以由艺术来实现：架起桥梁，跨越界线，消除成见。”

把艺术和文献展变成对当今危机进行反思的论坛和实现团结的空中桥梁，这既充满风险又雄心勃勃。此次文献展的具体形式令人兴奋。文献展在雅典多事的伊哈瑞亚区设立了分支机构。雅典团队的工作由雅典艺术馆馆长Marina Fokidis（玛丽娜·弗吉蒂斯）领导，她是文献展除雅典艺术学院和雅典双年展之外的又一位合作伙伴。已经确定的是：第14届文献展将邀请约一百位艺术家参展。他们都被邀请访问雅典以及卡塞尔，并为两地各制作一件作品。他们在当地的经历会形成什么样的作品，这要到2017年4月8日在雅典和6月10日在卡塞尔弗里德里克花园开幕的展览上才能见分晓。而Adam Szymczyk想要让雅典的展出“不仅仅是一场传统的展览”。卡塞尔和雅典之间的定期航班使得这不仅是一场国际性的艺术活动，而且那些负担得起的人都能从中获得享受。

展览将在两地各展出100天。这样能引发滚雪球效应。许多希腊和德国的机构依托“希腊文献展”设置项目。对遭受危机重创的希腊文化而言，这样的关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当2017年成为国际“希腊年”，第14届文献展将不仅仅是团结的象征，届时全世界将真的可以从雅典学到一些东西。